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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年轻的石砫宣抚使马祥麟,微微侧头小声的询问母亲。“为什么要咱们到西门来啊?从鞍山驿堡到辽阳,走南门不是更近一些吗?”
他带着石砫司的土兵到辽阳的时候,就是走的这条路。
“左堂大人这么安排肯定有他老人家的考量。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秦良玉还是那副肃然傲立的样子。
马祥麟经常在母亲那里碰这种不痛不痒的软钉子。他很清楚,母亲一旦掏出“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那就是她老人家自己也不知道。这时候,顶嘴是不能的,不然要么小杖受,要么大杖走。最好的法子,是默默地缩回去,装作一切无事发生。
“这门儿是新建的,之前被炸塌过。”跟马祥麟隔着一个秦邦屏的张名世听见了这边的对话,忍不住插嘴道。
因为大体上同属于南方客兵,所以熊廷弼就把负责训练并指挥新募浙兵的张名世,和石砫司土兵领袖马祥麟放到了同一队列。去年五、六月的时候,浙兵和土兵,因为争给养的事情,在通州闹出过一些矛盾,甚至打了起来。当时还在通州负责练兵的徐光启知晓此事,还给兵部上过一本公文参闻此事。
不过事后,朝廷的犒赏来了。通州的地方官就顺势把两拨人安排在一起吃了顿好的,帮他们冰释前嫌。若非如此,熊廷弼还真不敢把土兵、浙兵塞到同一个区域驻扎。
“您是怎么知道的?”马祥麟问道。
“我来的比你早啊。”张名世虽然和戚金一起训练在辽的浙兵,但募兵的事情不归他管,那是兵部的活儿,他被放出来之后立刻就到辽东。比这些土兵的将官早来了至少半年。“这城里的情况,我都打听过的。”
“怎么回事儿?”秦邦屏也来了兴趣。
“我也是听说的,具体事实我不保真哈。你们且听且信。”张名世先做了个预防,然后才继续说:“前年腊月十一,朝鲜的李廷龟使团抵达辽阳。六天之后,也就是腊月十七,西门附近的火药库就走水爆炸了。七万斤火药,一瞬间化为乌有!周围上百座民居被剧烈的爆炸摧毁,炸死打伤者不计其数。城墙城门都给轰塌了,城门楼则是整个不见了。”张名世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书。
“火药库发生爆炸的时候,熊左堂就在辽阳。他老人家本就因急得病,这一炸更是急火攻心,直接病倒卧床了。”
张名世倒也没说错,辽阳火药库爆炸,真是差点儿没连带着把熊廷弼的心脏给轰碎了。辽阳的火药库是辽东地方最大的一个。杨镐经辽期间屯存的火药,以及他经辽之后新造的火药,让这一下子全给炸没了,一切只能从头再来。
而且更恐怖的是,辽阳城的西门和一段长达数丈的城墙被这次爆炸给轰塌了半边。要是老奴趁着此危局不顾一切,全力攻击沈阳,乃至绕开沈阳,不顾一切地直扑辽阳,那他恐怕就只能在辽阳内战死殉国了。
“照你这么说,这事儿跟朝鲜人有关系?”秦邦屏顺着话茬问。
“我没说。你别乱讲话。”张名世并不排斥阴谋论,但朝鲜使团里毕竟没人被熊经略抓起来砍头,他也就不好瞎说了。
而且朝鲜使团到玉田的时候,王皇后崩了。这伙人到京师办完事情准备离开,皇帝又崩了。总不能说,皇后和皇帝的崩逝都是朝鲜人干的吧。只能说李廷龟使团多少带点儿晦气。
“那他们来辽阳干什么?”秦邦屏又问道。
“不知道啊,这是上面的事情,我怎么好打听。”张名世竖起拇指,往天上虚戳了几下。
“你不是说你都打听过吗?”秦邦屏暗暗讽道。
“我把能打听,敢打听都打听了。至于朝鲜人为什么来辽阳,为什么去京师,就属于我不能打听,也没法儿打听的事情了啊。”张名世耸耸肩。
“嘁。”秦邦屏翻了个白眼。
“可这和咱们到西门迎接钦差又有什么关系啊?”好奇的年轻人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由得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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