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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徐光启转身正对孙如游,说道:“我没有谦虚。皇上调你到南京户部任职,不是我的功劳,而是皇上想继续用你。他老人家亲口对我说,你是有才干的,不应该因此一蹶不振。”
“皇上真这么说?”孙如游脸部的肌肉微微抽动,挂在嘴角的笑意少了些弧度,但也多了些真实。
“我怎么敢假造皇上说的话。”徐光启诚恳地说。
“皇上即位之后召起的现任南京户部尚书汪蔚翔在观政期间,曾追随着耿天台讲学,也是倾心东林的人士,你去了南京一定能和他相处融洽的。”周嘉谟适时地插话进来。
耿定向,字在伦,因为曾在天台山上筑天台书院,所以人称天台先生。是活跃在阳明后学时期讲学舞台上的重要人物。其部分思想主张成了东林学派的先声。
“南京户部左侍郎的缺还空着。皇上让你过去,未必没有让你再参机务的心思。”刘一燝顺势就画了大大的饼。
刘一燝这么猜测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南北两京官制相同,户部的各个官缺都对应着相应省份的清吏司,或者仓库,或者子衙门。只有尚书、左右侍郎,和员外郎是没有对应的。只要汪应蛟愿意,就能把孙如游放到任何一个部门做佐贰官,乃至直接协理部务。
“好。”孙如游重重地点头道。
一番寒暄鼓励之后。话题不自觉地扯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身上。这也成了孙如游在北京参加的最后一场东林党高层会议。
“正月十五的御前财政会议,你们礼部的账做完了吗?”周嘉谟问徐光启道。
“御前财政会议?”孙如游不记得有这种例会。
“腊月二十二,皇上旨意召开的。”韩爌是处理这张条子的内阁阁员。
“有什么条目吗?”孙如游又问道。
“去年的账单,今年的预算。如果是有收入的衙门还要做收入账。”刘一燝接茬说。
孙如游点点头,然后对徐光启说道:“抱歉打断,请继续。”
“礼部没什么收入项,支出和预算虽然不少,但基本集中在北京,还算是简单的,因此年前就做完了。已经报到内阁和司礼监去了。”徐光启看向刘一燝和韩爌,并问道:“票拟怎么样?”
韩爌瞥了孙如游一眼,但最后也没有避讳,而是直接说道:“票拟的事情,内阁还在讨论。还是卡在沈阁老那里。”
“是开新衙门的事情?”徐光启上疏建议,专门开一个类似于僧录司或道录司这样的机构来管理西洋教务。新开衙门就要造衙署,设官员,备衙役,这些都是钱。
“是。”韩爌点点头,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孙如游的卫道情结很重,对西洋人是颇为抵触的。
“吏部呢?”刘一燝把话茬给牵回到周嘉谟的身上,进一步避免话题继续下去。“吏部也没什么大账吧?”
“吏部确实没有大账要算。但宫里发来一张条子,要我们清查在职和待补官员的现状,并和户部对接,计算今年的官员俸禄。”周嘉谟举起茶盏,喝了一口,接着道:“清查的事情在衙门封印前勉强做完,明天官府复印就发给户部。等户部把账做出来,我再联名用印。有传言说,从今年开始,朝廷不仅要给官员官俸和路费,还要给衣料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不挺好的吗。但明卿兄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孙如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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