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解答与送别-《泰昌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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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祖制,其实也就是朱元璋规定的“皇嫡子正储位,众子封王爵,必十五岁选婚。”也就是差不多十六的时候结婚。不过县官历来不如现管,祖制这种东西大多数时候也敌不过现任皇帝的意志。比如,朱常洛自己就是二十岁的时候才结的婚。他的异母弟,仍然滞留在北京的桂王朱常瀛于万历四十七年结婚的时候,已经虚岁二十二了。

      “没有不常见的事情,大殿下的起居一直都是那样。”王之心觉得一直给否定的答案也不好,于是硬憋了一个。“都是起来如果非要说的话。倒是有一个小事儿。”

      “说。”朱常洛点点头。

      “大殿下在寝宫挂了一幅画。”王之心说道。

      “挂画儿?”朱常洛撑着额头,突然觉得自己简直无聊得可以。

      “是一幅宫外带回来的画。上面画着一个母亲的背影和三个跑跳的孩子。”王之心没有跟着去灯市,但朱由校回去之后向亲近的宦官们解读过这幅画,尤其强调画里没有但胜有“父亲”这个角色。王之心不懂“旁观者”视角这种作画方式,只知道画里没有爹。

      朱常洛立刻就坐直了。“不会吧”王之心对于画的描述,就像一把钥匙那样打开了朱常洛思维的锁。“.怪不得。”朱常洛意味深长地喃喃道。他明白了,朱由校这是误会自己要用冷暴力逼杀张诗芮了。

      “呵。”想通之后,朱常洛自嘲了一声。声音里夹杂着欣慰与歉疚。他这是在完全搞错了解题思路情况下,给出了正确的答案。但同时,他也因为没有乱问而感到庆幸。

      王之心听着大殿里回荡的自言自语和莫名的笑,不由得冷汗直冒。他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听见皇上说:“这没你的事儿了。你可以走了。去乾清门梢间把王安叫进来。”

      “奴婢遵旨。”王之心大松一口气,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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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如游是典型的大器晚成之人。他生于嘉靖二十八年,但直到万历二十三年四十六岁时,他才高中进士。孙如游跟刘一燝同年,但这时候,刘一燝仅仅只有二十八岁,可以说是年轻得很。

      中了进士之后,孙如游长期待在北京,几乎没有外放的经历。他这间位于明时坊,靠近崇文门里街的府邸,也是他得官之初便购买了的。二十多年间,孙府多次整修,但始终未曾大变。

      尽管久居京师,且出身名家,但孙如游却保留着一个非常亲民的习惯。那就是在府邸的院子里垦地围圃,种上一些时令的蔬菜,偶尔得了空闲,他还会亲自给蔬菜浇浇水。现在,那些菜地上已经堆满了打包整理好的行李。

      孙府已经挂牌待售了,但因为没人买,所以孙家人也就一直用着。会客厅里,内阁大学士刘一燝、韩爌,吏部尚书周嘉谟,礼部尚书徐光启正围坐在一张圆桌子前给正坐主位的孙如游做最后的道别。

      “这是任官状和勘合路引。已经用过印了。”周嘉谟将早已准备好的文书递给孙如游。

      孙如游接过文书,打开来看,发现上面的日期写的是万历四十八年腊月廿一,也就是他被放出去那天。“怎么今天才给我?”孙如游疑道。

      “皇上没有明旨让你哪天走,所以我就想着让你过了年再去。”周嘉谟叹气说。

      孙如游不止在北京过了年,初一那天还进宫看皇帝拜了天。只不过,他并没有在前排与徐光启并立,而是排到户部低级官员的队列去了。由衷的说,孙如游对皇帝主动重开正旦拜天礼的事情还是颇为欣慰的。从万历四十三年累官礼部右侍郎起,他和上官何宗彦每年都向神宗皇帝上表请复各礼,但这时候的神宗皇帝怠政已极,从没有回复过他们这种不重要的请求。

      “哈哈。看来我明天只需要去户部领路费了。”孙如游打趣道。

      “户部也不必去了。”徐光启从左右腰间解下两个装着现银的袋子,并掏出一封户部出示的文书。“这是李户部托我给你带来的。一袋儿十五两,一袋儿二十两,一共三十五两。”

      在没有皇帝特旨优待的情况下,朝廷发的路费只针对官员一个人。路费不按远近算,只按品秩算。知府五十两,知州三十五两,知县三十两,县丞、主簿均十五两。因为孙如解将为南京户部员外郎,品秩为从五品,与知州相同,因此照例发给三十五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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