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傻柱就套上驴车准备去赶集。槐花背着画夹要跟着,说想画集市上的热闹。张奶奶往她兜里塞了个煮鸡蛋:“揣着路上吃,别饿肚子。”傻柱扶着车辕,见槐花过来,赶紧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块最稳当的地方。驴车“咯噔咯噔”往村口走,车轱辘碾过石子路,把晨光都颠得晃悠。 槐花掀开画夹新的一页,准备画集市上的糖画、布老虎、卖西瓜的摊子。可笔尖悬在纸上,却忍不住先画了驴车辕上的红布条——那是她去年给系的,风吹日晒得褪了色,却依旧在晨光里飘得欢快,像条说不完的尾巴。 只是她没注意,画夹里那页莲蓬的画纸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了颗莲子,是小宝玩闹时掉的,圆滚滚的,像个刚写下的句号,却又带着层嫩绿色的皮,像藏着个没说出口的盼头。 驴车在晨光里晃悠,车轱辘碾过带露的石子路,发出“咯噔咯噔”的轻响。槐花坐在车沿,画夹摊在膝头,笔尖蘸了点淡墨,先勾勒出驴耳朵的轮廓——老驴的耳朵耷拉着,沾着几片草叶,看起来懒洋洋的。傻柱坐在前面赶车,蓝布褂子的袖口果然补着片青绿色的荷叶,风一吹,像真的在晃。 “傻柱,集市上有糖画人吗?”槐花抬头问,笔尖在纸上顿了顿,等着他的答案。 傻柱回头,阳光刚好落在他脸上,晒出的红晕还没褪去,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必须有!王大爷的糖画最地道,去年你不是盯着那只糖凤凰看了半天?” 槐花脸颊微热,赶紧低头继续画:“我是想画下来,又不是想吃。”话虽如此,笔尖却不自觉地在画纸上留出块空白,想着等会儿一定要把糖凤凰的位置留出来。 到了集市,喧闹声像潮水般涌来。驴车刚停稳,小宝和弟弟就从后面蹿了出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毛票,喊着要去买冰棒。集市入口的老槐树下,王大爷的糖画摊前已经围了不少孩子,铜锅里的糖稀冒着泡泡,金黄得像融化的阳光。 “王大爷,来只凤凰!”傻柱嗓门亮,一下就被听见了。 王大爷笑眯眯地舀起一勺糖稀,手腕一抖,糖丝像细雨般落在青石板上,转眼间,一只展翅的凤凰就成形了,尾羽飘洒,栩栩如生。他又蘸了点红色糖稀,点出凤凰的眼睛,递过来时还冒着热气。 槐花赶紧翻开画夹,笔尖飞快地动起来。糖稀的光泽很难捕捉,她就用留白表现高光,再用浅黄晕染,看着纸上渐渐成形的凤凰,心里比自己吃到还甜。傻柱站在旁边,手里举着刚买的油条,见她画得专注,悄悄把油条往她嘴边递了递,油香混着糖香,缠成一团暖融融的气。 “那边有卖布老虎的!”槐花忽然扯了扯傻柱的袖子。不远处的摊位上,堆着五颜六色的布老虎,虎头绣得圆滚滚,尾巴缝得翘翘的,眼睛是用黑纽扣缝的,透着股憨气。摊主是个扎蓝头巾的大婶,正拿着针线给老虎缝胡须,见槐花看得入神,笑着说:“姑娘喜欢?这是给小娃娃辟邪的,摸一摸能保平安呢。” 槐花掏出铅笔,三两下就勾出布老虎的轮廓,又用彩铅轻轻涂上橙黄相间的条纹。傻柱在旁边跟大婶唠嗑,问这老虎是用啥布做的,耐不耐洗。大婶说:“都是用的老粗布,越洗越软和,我孙女都抱了三年了,还结实着呢!”傻柱听了,默默记下,趁槐花不注意,偷偷买了只最小号的,塞进自己怀里,布老虎的尾巴还露在外面,像个调皮的小尾巴。 集市中段的西瓜摊最热闹,摊主是个络腮胡大叔,正挥着刀“咔嚓”切开个大西瓜,红瓤黑籽,汁水顺着刀缝往下淌。“尝一尝!不甜不要钱!”大叔吆喝着,递过来两块。槐花咬了一大口,甜丝丝的汁水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傻柱赶紧掏出帕子给她擦,帕子上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这西瓜真甜,”槐花含糊不清地说,笔尖在纸上画了个咧开的西瓜,红瓤用朱砂调了点水,晕染得水汪汪的,“画下来,回家给张奶奶看看。”傻柱蹲在旁边,帮她扶着画夹,阳光透过他的指缝落在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金粉。 忽然听见一阵铜铃声,原来是卖风车的老爷爷推着车过来了,车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风车,风一吹“哗啦啦”转,引得孩子们追着跑。槐花眼睛一亮,拉着傻柱追上去,笔尖跟着风车的转动飞快地扫过纸面,捕捉那旋转的动态。老爷爷见她画得认真,笑着说:“姑娘画得真好,送你个小风车吧!”那是个粉色的风车,叶片上还绣着小花。 傻柱的驴车渐渐装满了:张奶奶要的粗布、三大爷念叨的新算盘珠子、给小宝兄弟买的弹弓,还有几样修补农具的零件。槐花的画夹也快画满了,有糖画凤凰的弧线,有布老虎的圆眼睛,有西瓜摊的红瓤,还有风车旋转的轨迹。 “该回去了,”傻柱拍了拍驴脖子,“再晚太阳就毒了。”槐花点点头,却在最后一页画了个小小的驴车,车辕上系着条褪色的红布条,车斗里坐着个举着风车的小人,旁边蹲着个扶画夹的身影,虽然没画脸,却一看就知道是傻柱。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