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李奶奶:“刚从鸡窝摸出来的,能不热乎?你张奶奶说你要出书了?真了不起,比我家那俩孙子强,他俩连字都认不全。” 张奶奶:“您别夸了,孩子还小,经不起夸。” (李奶奶坐在廊下,把蓝布铺在膝头,手里拿着根绣花针,线头穿了个疙瘩。) 李奶奶:“绣蝴蝶得先描样子,你把画的蝴蝶给我看看,我照着描。” 槐花把画纸递过去,上面的蝴蝶翅膀上有黄黑条纹,像只玉带凤蝶。 李奶奶:“画得真像!我年轻时绣过嫁妆,就绣了对蝴蝶,贴在红盖头上,你爷爷说比真蝴蝶还好看。” 槐花:“李奶奶,您绣的蝴蝶会飞不?” 李奶奶:“傻孩子,绣的哪能飞?但看着心里美,跟真飞似的。”她用粉线在布上描出蝴蝶轮廓,“你看,先描边,再填色,针法用‘盘金绣’,线要拉紧,不然容易散。” (远娃和小宝、弟弟蹲在石桌旁拼小火车,齿轮“咔嗒咔嗒”咬在一起,弹簧“噌”地弹起来,吓了小宝一跳。) 小宝:“爸!弹簧咬人!” 远娃:“是你没卡住,看好了,这样把弹簧套在齿轮上……”他手指一动,小火车的轮子转起来,“成了!上弦试试。” 弟弟给小火车上弦,弦上满后一松手,小火车果然“咯噔咯噔”绕着石桌跑,惊得趴在桌上的苍蝇飞起来。 小宝:“比萤火虫强!能跑能叫!” 三大爷凑过来看:“这齿轮是啥型号?我瞅着像闹钟里的,你从哪儿拆的?” 远娃:“我爸留下的旧闹钟,不走了,拆了零件废物利用。” (中午吃饭时,院里飘着炖鸡蛋的香味,黄澄澄的蛋羹上撒了把葱花,像落了层星星。) 张奶奶给每个孩子碗里舀了勺蛋羹:“快吃,双黄蛋炖的,补脑子。槐花要画画,小宝要拼火车,都得用脑子。” 李奶奶:“我家老头子就爱吃蛋羹,顿顿离不了,我给他炖了二十年,闭着眼都能炖出这火候。” 傻柱:“李奶奶,您教教我媳妇呗,她炖的蛋羹跟豆腐似的,硬邦邦的。” 李奶奶:“不难,水要加温水,火要小火慢炖,锅盖别盖严,留条缝,保证嫩得能晃悠。” (下午,出版社王编辑带着个摄影师来了,王编辑穿着件蓝衬衫,摄影师背着个黑相机,镜头黑沉沉的像只大眼睛。) 王编辑:“张奶奶,您好!槐花的画我们看过了,特别有生活气息,比那些画室里画的强多了。” 张奶奶:“这孩子就爱瞎画,让您见笑了。” 摄影师举着相机对着向日葵拍:“这花长得真好,花瓣像涂了金粉,比梵高画的有劲儿。” 槐花:“梵高是谁?他也画向日葵吗?” 王编辑:“是位外国画家,画的向日葵火得很。不过我觉得,你画的更亲切,有咱院的味儿。” 许大茂:“王编辑,您看拍点啥?我让傻柱哥表演劈柴,远娃哥表演修收音机,保证有生活气息。” (摄影师跟着槐花在院里转,拍她喂鸡的样子,拍她给向日葵浇水的样子,拍她趴在石桌上画画的样子。) 摄影师:“槐花,笑一个,对着老槐树笑,就像看见好朋友似的。” 槐花对着槐树笑,辫子上的红头绳晃悠着,像只小蝴蝶。 摄影师又拍三大爷蹲在鸡棚前记账,傻柱在井边打水,张爷爷坐在竹椅上修鞋底。 王编辑:“这些照片太珍贵了,比摆拍的自然多了。将来书出版了,肯定能火。” 远娃媳妇:“能给咱院孩子们留本签名版不?将来他们长大了,看看小时候的样子。” 王编辑:“必须的!多留几本,给张奶奶、李奶奶都留着。” (傍晚,李奶奶要回家了,槐花把绣了一半的蝴蝶布递给她:“李奶奶,您帮我收着,明儿我再学。”) 李奶奶:“不用,你自己收着,晚上没事了绣两针。你看这翅膀尖,绣得挺好,比我第一回绣的强。” 张奶奶:“留下吃晚饭呗,傻柱炖了排骨,刚出锅的。” 李奶奶:“不了,老头子等着呢。对了,我给槐花剪了些蝴蝶样儿,贴在纸上了,夹在她画稿里,照着绣省劲儿。” 槐花翻开画稿,里面果然夹着几张彩纸,剪的蝴蝶有黄的、蓝的、带斑点的,展开翅膀像要飞出来。 (远娃拼的小火车在石桌上跑,小宝和弟弟追着看,笑声惊飞了檐下的燕子。) 小宝:“我要给小火车装个喇叭!像许大茂叔叔的手机一样,能出声!” 远娃:“行,明儿我给你找个旧铃铛,装在火车头上。” 三大爷蹲在旁边算火车轨道:“石桌周长两米,小火车每秒跑十厘米,一圈得二十秒,比我年轻时骑自行车慢多了。” 傻柱:“您老骑自行车能跟火车比?当年您驮着三大娘去赶集,上坡时车链子掉了,还是我帮您装上的。” 三大爷:“那是车旧了,不是我技术差。” (许大茂举着手机对着晚霞拍:“家人们看这火烧云!红得像槐花画的向日葵,紫得像三大爷家的茄子!出版社说要给咱院拍纪录片,就拍咱一天的生活,从日出拍到日落!”) 张爷爷坐在竹椅上,慢悠悠地说:“拍呗,咱院的日子,拍出来比电视剧好看。你看这炊烟,这槐树,这孩子的笑声,都是戏。” 张奶奶给张爷爷端来杯茶水:“别瞎念叨了,茶凉了。纪录片拍出来,给你那修路灯的片段放进去,让你当回大明星。” 张爷爷:“我可不当明星,就想守着这院,守着你,守着孩子们,比啥都强。” (夜色漫上来时,院里的灯亮了,暖黄的光裹着饭菜香,裹着远处传来的狗吠。槐花趴在石桌上绣蝴蝶,线在布上绕来绕去,像条小蛇。小宝和弟弟在拼第二辆小火车,齿轮碰在一起“叮叮当当”响。) 远娃媳妇从厨房出来,端着盘刚炸的丸子:“快吃丸子!槐花,别绣了,眼睛累。” 槐花:“就差翅膀了!绣完这针就吃。” 傻柱蹲在灶前添柴,火光映着他的脸:“王编辑说,书名叫《院里的春天》,挺好,咱院的春天,比别处都长。” 三大爷:“我算了算,出书要是能赚五千块,咱能给院里打口新机井,不用再去胡同口挑水了。” 许大茂:“不止五千!我看能赚一万!到时候给张爷爷张奶奶买台新电视,看评戏清楚。” (风穿过院子,槐树叶“沙沙”响,像谁在哼着没词的歌。槐花终于绣完了蝴蝶,举起来对着灯看,黄黑条纹的翅膀在灯光下闪着光,真像要从布上飞出来。) 槐花:“李奶奶!您看我绣的!”她举着布往院门口跑,仿佛李奶奶还没走远。 小宝和弟弟跟着跑出去,小火车落在石桌上,还在“咯噔咯噔”转着圈,像在追着他们的笑声跑。 张奶奶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对张爷爷说:“你看这孩子,心热得很。” 张爷爷:“随你,当年你教我缝补丁,也是这么急着让人看。” (远处的路灯亮了,橘黄色的光透过篱笆照进来,在地上画了些长短不一的线。远娃收拾着铁皮盒里的零件,傻柱擦着锄头,许大茂对着手机说晚安,三大爷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像在给这院的日子算账。) 谁也没说,但都知道,明天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院里的向日葵还会朝着太阳转,萤火虫还会在夜里发光,而他们的日子,就像槐花绣的蝴蝶,一针一线,慢慢变得鲜活起来,扑棱着翅膀,往热闹处飞。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