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国本之论-《泰昌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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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善的心大,嫌我住的地方小。他既然愿意住他选的地方,那就让他住好了。”“争宅案”发的时候,努尔哈赤还没有这么大的怨愤,但这属于事后越想越气的事情。尤其是废了代善之后,争宅案更是被努尔哈赤频频想起,作为代善狂悖僭越的证明之一。
额亦都回答道:“我听说,当初大贝勒是非为争地,也不是嫌汗屋狭窄,只是想与大汗亲近。所以才频邀大汗赏光。”
实际上,岳托选择的地方和代善选择的地方离得很近。当初努尔哈赤想迁居岳托地,并将代善地改造为举办大宴会的衙门也是出于这个考量。
“听说.”努尔哈赤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你是从哪里听谁说的?”
额亦都当然是从代善本人那里听说的。早年努尔哈赤立代善为储的时候,就要额亦都和大贝勒多亲近。从那以后,他也就一直和代善保持着紧密而稳定的关系,在对待诸皇子的态度上,算是妥妥的“太子党”。但额亦都深知,这时候实话实讲,只会激怒努尔哈赤,于是道:“传言都这么说。那两块儿地靠的这么近,所以我也就信了。”
“他这哪里是想和我亲近,是急着和我的福晋们亲近吧.”努尔哈赤突然想起富察氏的事情,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我还没死呢!”即使怒火冲头,努尔哈赤还是压着声音。大帐并不隔音,即使屏退左右,对话也还是有被别人听见的可能。
“.”额亦都原本盘腿坐着,听见努尔哈赤说这种话,立刻就扶着地面改成了跪姿态。“大贝勒从没有这样的心思。”
“绕来绕去的,所以你还是要拥立代善?”努尔哈赤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彻底吃不下去了,于是将切肉的小刀插在羊腿上。
努尔哈赤十指交握,指甲里满是灰尘。
“代善听继妻谗言,妄欲逼我杀孙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谏言阻止,反而频频窥探代善的脸色,这些事情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有莽古尔泰贝勒一人,敢在代善杀掉妒妻之后,当着众人的面说,诸弟及国内诸大臣皆畏兄嫂,所以不敢言语。你到底是怕他,还是想再弄一个拥立之功!?”
即使努尔哈赤的话说得又重又直白了,但还有一点,努尔哈赤对谁也没讲过。大福晋富察·衮代被亲儿子莽古尔泰杀了之后,努尔哈赤曾单独召见莽古尔泰,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干,莽古尔泰一说替父汗雪耻,这也是金国内人尽皆知的事情。二则说,害怕他大贝勒因为此事败露铤而走险伤害父汗。
“我”额亦都向努尔哈赤磕头,但他刚准备解释,努尔哈赤就打断了他:“我听说了很多流言,有些是关于你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敢问大汗,是什么流言?”额亦都顺着问。
努尔哈赤不答反问道:“去年八月,你为什么不援救莽古尔泰?”
去年八月,也就是灰山之役。当时努尔哈赤欲掠沈阳,但见明军势大,便改变战略,亲率右翼四旗与明军对峙,并令左翼迂回攻击明军。当时,额亦都被努尔哈赤任命为左翼总兵官,总领左翼四旗兵,而莽古尔泰只领蓝旗,算是他的下属。
就在莽古尔泰率军出击,越过沈阳,追击行至浑河的奉集援兵的时候,额亦都的主力只是远远跟着,还没到浑河就自行撤退了。事后,莽古尔泰回报说,自己一鼓而下,明军见之则溃。并指责额亦都畏畏缩缩,迁延不进。
官司打到努尔哈赤那里去,额亦都则忍住了在努尔哈赤的面前骂莽古尔泰是夯货的情绪。只说莽古尔泰这种行为是轻敌冒进,所以不敢让全军跟着他冒险。
努尔哈赤没有讨论莽古尔泰冒进与否的事情,只责备额亦都,说他要是觉得莽古尔泰不该去,那就应该不让莽古尔泰去。如果莽古尔泰非要去,额亦都就该直接打他的马头,然后把他给绑回来。要是莽古尔泰已经出发了,额亦都就得派人掩护莽古尔泰回来。
这一番诘问直接把额亦都给的所有辩解给堵死了,他只能默然无言,下跪认罪。但既然愿意骂,那就是不想打。最后,努尔哈赤也只是罚了他一个牛录,并没有真的把他怎样。
见努尔哈赤旧事重提,额亦都更疑惑了。“大汗,您当时任命我为左翼总兵官,我就要为左翼大部负责。三贝勒轻敌冒进,以百攻万,我若率部跟从,明军很可能就把左翼精卒一口气吃掉了。那可是我大金的骨血啊。”
“真的吗?”努尔哈赤盯着羊腿的眼神里多了些质问。“我怎么听人说,你是为了代善所以故意出卖莽古尔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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