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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按着锦衣卫精锐的标准进行拣选,恐怕这三百四十二人还得再减掉一大半。
包围圈空了之后,茅元仪来到孙承宗的面前,拱手行礼道:“抚台大人,就是这些了。”
“好。先按营制把他们排列起来。不足一队的也算一队。”孙承宗没有质疑茅元仪的选择,也没有让他强凑一司。
“是。”茅元仪领命离开。
“天津卫各所,整队!”孙承宗大喝一声。
“是!”五所千户战战兢兢地回到所部整理秩序。
他们很难不战兢。在拣选的过程中,孙承宗和他身边的陆文昭就像两尊铸铁,抓着剑柄几乎一动不动。陆文昭也就罢了,他人年轻,也没着甲,穿着武官常服吹一上午的风也不奇怪。
而抚台孙大人都快六十了。他披着沈采域那副超大号的甲胄,脸色铁青,一点儿笑意也没有。千户胡思乱想,也不知道抚台大人这样子,是让甲胄给压的,还是让卫兵要死不活的现状给气的。
“禀告抚台,整队完毕。”整队完毕后,五位千户来到演武台前集合。
“上来。”
“是。”众千户小跑上台,来到孙承宗的面前。
“哼!你们这些人是抱着当兵的脖子在吸血吧?”众千户还没排列站定,便听见了陆文昭的一声冷哼。“一个个的吃得脑满肠肥,家里的小妾几房几房的养。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儿,就知道去勾栏听曲儿狎妓。看看你们手底下的兵!又老又瘦,你们不觉得羞愧吗!?”陆文昭越说越激动,握着剑的右手也开始颤抖,仿佛下一刻他就要把剑拔出来砍人了。
“下官有罪!请抚台,上差开恩宽宥。”刘祖耀率先下跪,接着,其他四位千户也纷纷跪了下来。
孙承宗昂首站着,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晾了他们一会儿之后才道:“都起来吧。虽然天津卫兵的孱弱超出了本抚的预料。但本抚之前既然说过不纠尔等之过,就不会食言。”
说罢,孙承宗又转身面对陆文昭,问道:“陆副千户,卫所糜烂的责任也不能全怪在他们的身上。诚如神镇抚所劾,本卫兵政之坏,首恶当在掌印、佥书等官,将兵千户无非胁从。不分首从,一概并论,实违本朝宽严相济的法度。本抚督军,他们必不敢再如此。何妨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以法度世者,天下唯圣主一人。锦衣卫乃天子亲军卫,东司房更有缉访内外奸宄之责,此二者亦为祖宗成法。虽然您是皇上的师傅,但下官也不能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陆文昭拱手抱拳。“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说罢,拂袖离开。
“你!”孙承宗伸出手,却没有抓住陆文昭的肩膀。“唉!”孙承宗仿佛很遗憾地叹了口气。
“抚台大人!您可要救救我们啊!”众千户也不管这是什么场合了。直接扑爬到孙承宗的靴子下连连磕头。
看今天这样子,若不是有孙帝师在这儿挡着,恐怕锦衣卫直接就要拿人了。
“哎呀。我有我的差事,他有他的职责,我又管不到锦衣卫的头上去。”孙承宗颇为遗憾地说。
“求您了。求您拉卑职一把呀!”两天经历了“休妾”“查册”“校兵”等三次打击与饶恕之后,刘祖耀已经快把孙承宗当祖宗了。他这头磕得既爽利又响亮,说不定拜祖宗牌位的时候都没这么殷勤。
其他千户虽然也跪也磕头,却也没有刘祖耀这么夸张。
“好啦,好啦。起来,都起来!”孙承宗觉得差不多了。“人无信不立,皇上要问起,我会帮你们说话的。”
“多谢抚台大人。”众千户心下稍安,纷纷起身。
孙承宗肃穆环视,压低声音,幽幽地说道:“这个责任要有人来扛,你们明白吗?”
众千户自然不会不明白孙承宗所谓的“有人”是哪些人。“卑职明白了。”他们互相对视,立刻便达成了默契,于是连连点头,齐声应是。
“你们带着人回去吧。日上三竿,也该放午饭了。”孙承宗摆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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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二人。虚七队,不足一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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