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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渐近,嘈杂渐起。指挥使司的正堂里,坐在次席的韩成奎听见了动静。他抬起头,放下笔,还没起身,便有一个铁面剑眉,须髯戟张,身着绯色盘领云雁常服,腰悬素金带的高壮男人进入了他的视线。
疑惑间。大量兵丁涌,很快就占领了这座并不狭窄的衙门,并将里边儿塞得满满当当。
见此状,韩成奎及在场其他武官们的心底,立刻升起了一阵强烈的不安。不过,当他们看见四品文官身旁的五品武官时,悬着心又稍微松快了一些。
韩成奎站起身,来到陆文昭面前,躬身行礼问道:“上差,请问这位是?”
“本官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孙承宗,奉旨巡抚天津。”不等陆文昭开口,双手把着腰带,倨傲站着的孙承宗便自我介绍了。在他的眼里,这帮人已然是欺君蠹国的罪犯。所谓“礼之所去、刑之所取”,面对罪犯,他自然没必要以礼待之,直接上刑就成。
韩成奎呆住了,他愣愣地转过头,不解地看向孙承宗。“天津什么时候有巡抚了?我怎么不知道?”
孙承宗瞥了陆文昭一眼,接着收回眼神,震声道:“你不必要知道!奉上谕,彻查天津卫诸官蛀吞屯田、侵贪关税、勒索漕船、草菅人命一案。”
“什么!”韩成奎猛然看向陆文昭,眼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这,您不是”
孙承宗大喝打断道:“天津卫指挥使掌印沈采域、同知佥书韩成奎、佥事周应儒、姜廣纯、王虢珍尔等皆蠹国害民之败类,国法不容,天理不容!来人!”
“在!”随军赞画茅元仪应道。
“都给我拿了!”孙承宗挥手下令。
“是。”茅元仪抱拳领命,随即便带着兵部拨借给孙承宗的京兵,将满堂呆若木鸡的天津卫武官全给扣住了。
“孙右佥,姜廣纯不在这儿。”陆文昭适时地提醒道。
“那他在哪儿?”孙承宗问道。
“他负责的是督理漕运的佥事。这会儿应该在码头。”陆文昭轻声说道。
“好。”孙承宗微微点头,转而对茅元仪下令道:“派一队人马去漕运码头,把那个叫姜廣纯的佥事也给抓起来。”
“是。”茅元仪立刻派出一个小队往码头的方向赶。而他自己则继续留在孙承宗身边的候命。
“你们不能这样,上差!”突然,韩成奎凄厉地叫了起来。“上差!您得救我,您得救我啊!”
“押走。”孙承宗权当没听见。
“押去哪儿?”茅元仪问道。
“押去镇抚司!”神正平跳出来,极度亢奋地说道:“把他们押去镇抚司的大牢!”
“好。”孙承宗对神正平展露出一个鼓励的笑,接着对茅元仪说道:“跟着神镇抚,把人犯带去镇抚司。”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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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官们被全数缉捕下狱的之后,孙承宗并没有跟着离开,对他来说,接管天津卫的各项事务并维持直隶地区物资运转,比审讯命运已定的一众卫所军官,要重要得多。
孙承宗步入正堂,来到那张原本属于沈采域的正案后面站定。
孙承宗还没落座,陆文昭便主动凑到他的近前,将随身携带的两份文书摆到天津卫的大印边上,并道:“孙右佥。这两份文书分别来自后军都督府和兵部,它们授权我在命官抵达之前,暂领津卫印务。既然您来了,我就正式将天津卫掌印的职权移交给您。”
孙承宗的手里有用过皇帝宝玺的敕书,虽然他调不动锦衣卫,但锦衣卫也没资格和他争权。不过陆文昭既然如此主动客气,孙承宗也就欣然接受了。“陆副千户辛苦。”孙承宗将两份文书递还给陆文昭,并落座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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