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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贤和骆思恭之间的辈分不好算,但在年龄上基本可以算是同龄,私谊也还不错。因此,行礼如仪之后,气氛便也像往常那般融洽了起来。
坐下之后,张维贤没有一上来就问骆思恭来府上是要干什么,而是端上茶盏,随便找了个话茬。“宫里的风波好像渐渐地停当了。”张维贤说道。
骆思恭点点头,顺着张维贤话头往下说道:“宫里贴了告示,说是只要认罪悔过补缴赃银,司礼监和东厂就不再追究。其实也没抓多少人,算上各家的亲信奴仆也就几百千把来个。”骆思恭顿了一下,像是要把话头抛回给张维贤。但最后,骆思恭却赶在张维贤接茬之前又说道:“内廷抓了这么多些人,却没怎么扯到外廷上来。今上圣德啊。”
“皇上圣德。”张维贤眼眉一挑,接着颂圣遥拜,并问道:“听说只有光禄寺和工部那边儿抓了几个?”
“应该是,不过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骆思恭微叹道:“这差事可是一点儿都没派给锦衣卫。”
“田尔耕也没领到差事?”张维贤轻蔑地笑道:“不是说他给魏忠贤当儿子去了吗?”
其实张维贤对魏忠贤的印象还不错,但碍于田尔耕与骆思恭之间产生了嫌隙,他也就从没有对魏忠贤表示过亲近。只是在年节的时候,按着“往来不得罪”的惯例,命下人给他送去了一份不逾矩的薄礼。这样的礼物,常侍帝于南书房的另外两位枢宦也都有,其中给王安的那份儿还是他亲自去送的。
“没有。从头到尾全是东厂在办。”骆思恭意味深长地说道:“即使犯了些错,但崔秉笔似乎圣眷依旧。”
“崔文升就是个给皇上做淫药的奸佞小人,他甚至敢在煌煌紫禁城中,公然报复百官!我是真不知道皇上用这种人做什么!”张维贤毫不掩饰对崔文升的厌恶。四大枢宦就他一个人没收到张维贤的贺帖和拜年礼。在他看来,崔文升这种人就该拉出去砍掉,乃至凌迟。
骆思恭顺着这个话头往下拉,又侧击道:“就连崔秉笔这样犯过大错的贵妃宠宦也能容得下并重用。圣上到底还是宽容的。”
这一句下来,张维贤像是品出些味儿了。“骆卫帅似乎一直话里有话啊?你来我这儿肯定也不只是为了吃茶。”他轻声一笑,说道:“呵呵,那就不绕了,卫帅直说吧。”
“好吧,既然被国公听出来了。那我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骆思恭收起笑意,严肃地说道:“沈采域畏罪潜逃了。”
“沈采域?”张维贤先是一愣,接着恍然道:“就是那个天津卫的掌印官?”
“没错。就是他。”骆思恭转过身子,正对张维贤,并凝视着他的眼睛。
张维贤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了,接着浮现出一抹异样的血色,不过下一刻,他便调整了好情绪,毫不退让地回瞪骆思恭,并道:“沈采域跑了,你来找我?”
“我很难不找你。”骆思恭肃然道:“指挥使司已经领了皇差。明天,锦衣卫就要正式开始对本案的搜查了,届时西厂也会派人跟着。”
“既然领了皇差,那你们就去查啊。来找我做什么?”张维贤眉头紧锁,心跳加速,脸上的血色又浓了几分。
“如果是你.”骆思恭一停,然后接着说:“.或者,是你家里人做的。我希望你能主动上表,向皇上请罪。皇上一向是很宽容的,您是有从龙之功的托孤大臣。及时认罪悔过,皇上会.”
砰!
张维贤极少冲客人拍桌子。一般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就是真的怒了。
“你凭什么怀疑我!”张维贤的声调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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