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是。”韩成奎很想接过驾帖看一看上面抓捕沈采域的由头,好寻思寻思会不会把自己牵扯进去。韩成奎的身子本能地前倾,但和陆文昭对上眼之后他又缩了回来。
“不看看?”陆文昭轻轻地扬了扬手里的驾帖。
“上差既然有令在身,那下官听候差遣就是。”韩成奎最后还是忍住了。
锦衣卫是来捕拿沈采域的,韩成奎在陆文昭掏出驾帖之前就已经猜到了,但他不知道锦衣卫还要不要抓别的什么人。所以韩成奎再一次试探道:“还要抓别的什么人吗?下官一并带兵去抓了他。”知道有哪些人将要被抓,也能大致猜测出抓人的由头。
陆文昭一怔,旋即笑着反问道:“韩同知,你还想抓谁?”
“是下官唐突了。下官这就去。”韩成奎这才算放心,他心想:看来锦衣卫要抓的人只有沈采域。至少目前是这样。
韩成奎转头朝沈府门口跑去,但刚跑出两步就又被陆文昭给叫住了。“韩同知,等等,别急啊。”
“上差还有什么吩咐?”韩成奎恭顺地问道。
“咱们一起去,先回趟衙门。”陆文昭说道。
“去衙门”韩成奎只觉得莫名其妙。调兵当然要去衙门,不然还能凭空变出来啊。
不过想归想,话到嘴边,韩成奎也只能问道:“那这里要怎么办?”
“五个人怎么也看住了。”陆文昭对为首的领小旗衔校尉说道:“孙小旗,把沈家的人都集中到院子里来看管。拔刀警戒,如有异动或不听招呼者,许就地格杀。不论男女,不论老幼。”
“是。”孙小旗应道。
“千户,大人。上差!请您听我解释,我啊!”那个族侄管家想凑到陆文昭的身边,但刚走出去两步,就让最靠近他的锦衣校尉给一脚踹翻了。
“要解释去大牢里解释。我现在没空听。”陆文昭的心情很不好。不管原因是什么,反正最要紧的主犯沈采域跑了,行动扑了个空,他就没法子轻易交差了。
陆文昭还想着尽快了结这里的事情,回北京帮两位岳父泰山整肃本卫呢,这才是显眼搂功的大事。“不要再让这头肥猪乱跑。”陆文昭沉着脸,语调也重了两分。
“是。”孙小旗应了一声,接着走到门口,从开门校尉的手里接过栓门的木棍。他两步折回来,这时候,被踹倒的管家已经让两名校尉给架起来了。“可能有点儿痛,你忍着点儿。”孙小旗低喃一声,也不管那管家有没有听清楚,举起实心的木棍对着管家的左右腘窝就是两记猛砸。
这些个资深的老锦衣卫打人的时候可不会像东厂的新丁那样犹犹豫豫。更何况,这些罪官的奴仆就算打死了也没人会管。
“啊!”杀猪一样的惨叫立刻镇得在场的沈氏家仆们肝胆俱寒。这帮子刁奴恶仆平时整人都要讲个名正言顺,巧取豪夺。哪里见过这种光天化日,一言不合直接拿棍子把人的腿给打折的。
“走吧。”陆文昭仿佛没有听见这连绵不绝的惨叫哀嚎,淡漠地对韩成奎说道。
“好,好。”韩成奎心惊肉跳,仿佛那些棍子是打在他的腿上。
——————
回到卫指挥使司衙门,指挥同知韩成奎并未立刻以本卫佥书的身份下达调兵的命令。他甚至没有率先跨过门槛,而是等陆文昭进去了之后才躬着身子低着头,像个跟班那样跟进去。
陆文昭也没有一上来就让韩成奎调兵抓人。而是对一位负责为他保管官服的年轻校尉招招手。“把我的官服拿来。”
“是。”
换好官服之后,陆文昭走进正堂,接着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本属于沈采域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以天津卫指挥使掌本卫印务沈采域在衙门召妓嫖宿,公然藐视国法纲纪。锦衣卫奉上谕将之捕拿进京。”陆文昭又掏出那本驾帖,并放在桌面上。“这是驾帖。”
“但现在沈采域跑了。有谁知道他去哪里了吗?”陆文昭的视线扫了一圈,却没有人接他的话。
韩成奎懵了,在衙门召妓嫖宿?这算是什么狗屁罪名啊。值得问吗?就算非要问罪,直接让兵部将沈采域解职就好了啊。值得惊动北京的千户下来查吗?
“本卫的镇抚使是哪一位啊?”陆文昭点名后又补充道:“北镇抚司的。”
南北镇抚司非锦衣卫独有,而是明代卫所的核心组织,其职司是管理各卫所的刑名并兼理军匠。准确地说,单铸大印司掌诏狱,并独立于法司体系的锦衣卫北镇抚司才是个特立独行的怪物。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