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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经办此案的旗总也在其中,他没有回去过年,而是按崔文升给他的命令,带着自己手下的兵丁守着在这院里。崔文升的到来让他很是意外,可意外归意外,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旗总紧了紧衣袍,小跑着来到两人面前。他本能地想要给两个太监磕头拜年,但转念一想,觉得这地方儿实在不是一个说“新年吉祥”的好地方。于是就只抱拳行礼道:“参见督主,参见公公。”
“客印月已经死了。”崔文升只颔首示意,然后便转头对魏朝说道:“她就在里边儿。”
魏朝没有第一时间去推门。而是愣愣地站在那里,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大过年的,你.你最好别给我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给你开玩笑。”崔文升配合着摆出悲伤和肃然的神色。他一边说话,一边走上前去,替魏朝推开正堂的房门。
正堂里摆着一口没封钉的棺材,棺材前有一个的香案。案上供着烛台、镜、鼎、料珠、琉璃碗、一些酒肉,以及一个摆在正中的积了不少香灰的香炉,香炉上点着一炷香。
崔文升见香快要烧尽,便走到香案边上,拿起另一炷点燃。他合十作揖,嘴里念了几句他自己完全不信的佛经,然后才将这炷香插到香炉上。
“客印月就在棺材里边躺着。”崔文升转过身,对魏朝说道:“差不多半个月前,东厂就已经找到客印月的尸首了。但我想让你好好儿过个年,所以就一直压着没说。”
魏朝不是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但真的听见崔文升的话时,魏朝的热泪还是从眼角无声地涌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开棺吧。”
崔文升沉默了片刻,摇摇头说:“情况挺糟糕的。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别看。”
“开棺!”魏朝不是不信崔文升,而是固执地想再见客印月最后一面。即使他与客印月已经天人永隔。
“哎呀。造孽啊。”崔文升叹气,摆手对军官们说:“你们都听见了?把棺材盖推开。”
军官们抱拳领命,接着皱着眉头走来合力将棺材盖推开。
棺材盖被推开之后,里边顿时冒出一股并不浓烈却仍旧令人反胃的腐臭气息。魏朝顶着这股臭气走上前去,低头一看,只见到一具烧得蜷曲。不辨样貌,只徒具人形的尸体。由于棺材没有被推至下身的位置,所以魏朝甚至很难确定这是不是一具女尸。
“呵!”魏朝的嘴角扬起一个诡异而抽动的弧度。“这就是一具平常的焦尸啊!有什么能够用于证明身份的物件吗?”
“没有,番子们只找到了这具尸体和一些没有烧尽衣料的残骸。”崔文升摇摇头,说道。“但这应该就是客印月。”客印月死的时候,魏忠贤将她的金银首饰一并抛到了燃烧着的篝火之中,但东厂的番子们却没有找到这些东西。
“你应该是找错人了吧,啊?一定是找错了人了!”这时候魏朝真的很希望崔文升是从哪里随便拉了一具尸体过来敷衍自己。
“封靖平,来给魏秉笔说说,你们是怎么找这她的。”崔文升对主导了这次行动的旗总下令道。
“是。”封靖平这才知道,他们一直在寻找的竟然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魏朝的女人。“禀告秉笔太监。事情是这样的。”
“领了崔督主的命令之后,我们先是去了客氏的娘家、亡夫家、姻亲家,可以说把能查的人都查了一遍,但最后却仍旧是一无所获。客氏不见了,她的儿子不见了,她的弟弟也不见了。而且没有一个亲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这个事情很不寻常。”
“通常来说只会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他们三个人凑在一起,半路遇到了劫匪被劫杀了。二则是被什么人给谋杀了。三人一起遭遇劫杀的可能性很小,因为客氏得赐出宫时,客光先根本就不在北京,而在家乡种田,他没理由和客氏以及客氏的儿子侯国兴一起遭遇劫杀并失踪。而且如果是劫杀,这案子也就查不下去了。”
“所以我们按谋杀的猜想继续往下查,我们排查了北京大大小小的酒肆茶坊,最后查到有人在一家名为黯花楼的豪华酒楼,置了一桌豪奢至极的百肴大席。伺候席面的小厮很清楚地记得,用这桌席面的人里,有一个十分妩媚的女人,她的特征和客氏的特征高度相似。之后通过这家酒楼,我们查了一辆驶出朝阳门的马车。守门的军官们说,马车是当天去当天还的。去而复返之间,大概只用了一个时辰。”封靖平省掉了司礼监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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