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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更何况是祖上传下来的功劳。”王安冷言嘲讽道。
朱常洛点点头头,接着道:“吃朝廷的粮食就得为朝廷办事。一个世袭的带俸无职正千户,每年要吃掉朝廷二十一两银子和十二石米,把这些东西拨给在职办事的千户不正好吗。”
“皇上圣明!”骆思恭颂圣道。
至少目前看来,皇上还是有决心有想法的。但皇上究竟能走到哪一步,骆思恭还是不敢下定论。“江陵柄政”十年,大明中兴有望,可张居正死后,长子被逼自尽,家人饿死十余口,险遭刨棺戮尸。
无论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曲折秘辛,但血腥的事实就摆在那里,很难叫人不疑。
“下去安排吧。有事随时进宫。”朱常洛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臣告退。”
骆思恭叩首离开后,殿内先是沉默了一会儿。
不过沉默并未持续太久。“你回去之后给魏忠贤递个话,让他派人盯着骆思恭和骆养性。要是骆思恭还是瞻前顾后不堪用,那就以空饷和贪腐为由把这两个人抓起来,让骆家彻底出局,然后换个堪用的人上来。”朱常洛转头看向仍旧坐在身侧的米梦裳,说道。朱常洛当然猜不到骆思恭在想什么。但他也不需要猜。
“是。”在得到了实际的宠幸之后,米梦裳的积极性和思考方式更进一步地与朱常洛趋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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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云鹤低眉顺眼地陪站在魏忠贤身边,迎接着从各处赶来的高官显爵。对于孙云鹤来说,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上午,“卧病在家”的许显纯突然来衙门点卯报到。一开始,孙云鹤还以为这是因为许显纯花了大把的银子把田尔耕给喂饱了,两人握手言和、冰释前嫌。
但从午时起,事情就开始不对劲了。东、西二厂的兵丁先后过来,带走了镇定自若的田尔耕和惶然无措的许显纯,最后就连北镇抚司衙门都让魏忠贤给接管了。而到了这时候孙云鹤才知道,本该被移交给刑部接受三法司会审的赵南星吊死在了戊字牢。
未时近末,被皇帝点到的众位高官们终于在北镇抚司聚齐了。
由司礼太监、内阁阁员、六部堂官乃至国公勋戚联合调查一个空有功名但无官身的案犯的死因,这在大明朝还没有过先例。
一番寒暄行礼之后,魏朝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朝着人群躬身拜道:“国公爷,众位大人。今天的事情说起来并不复杂,也就是西缉事厂、刑部以及南镇抚司等三个衙门的仵作到牢房里验尸,诸位奉旨在旁边看着,做个见证。”
魏朝顿了一下,又拱手拜道:“尽管这不是上朝,也没有都察院的御史和礼部、鸿胪寺的纠仪官跟着。但还是得有那么一点规矩,不然各抒己见,吵吵嚷嚷,弄个大半天也不太好。皇上他老人家还等着咱这边儿的消息不是。”说着,魏朝向紫禁城的方向拱手行礼。“我恬列御前,仰龙息而立,也就稍借皇上的龙威。暂时掌这个总。”他一边说,一边环视众人。“国公爷、众位大人。意下如何啊?”
魏朝这番话说得有礼有节,挑不出什么毛病,大家也就纷纷应了他。
“魏忠贤。”魏朝表示感谢之后转身看向魏忠贤,说道:“去诏狱随便提几个言官,让他们也跟着过来做个见证。验尸完毕后再给关回去。”
魏忠贤点头,接着看向孙云鹤。“魏秉笔的话你听见了吧?”
看着这两个魏姓太监一唱一和的样子,孙云鹤立刻就想起了二魏同去戊字牢的事情。“遵命。”孙云鹤面色不变,回望向魏忠贤时,他的脸上仍旧挂着那张肃然又恭顺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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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光斗。”孙云鹤拿着棍子敲了敲木质的牢门。
“干什么?”左光斗被关了好长一段时间,并且让北镇抚司的活阎王们或轻或重地折腾过几回,可他还是那副铁骨铮铮、斗争到底的样子。“你再怎么审,我也是还是那句话。没串谋,没同党,就算是有罪也是我一个人的罪,扯不到其他任何人的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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