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公堂上。 胡宗宪双手摊开,向外轻挥,卷起官袍,目视海瑞。 “尽管问来。” 堂前的风声,卷起了胡宗宪的声音,卷入海瑞的耳中。 几片落叶,越过衙门高高的屋檐,轻飘飘的落在了堂前的沟渠里。 胡宗宪并不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或许。 整个大明朝都不知道,经此东南诸事,大明朝那把锋利的宝剑,将要展露锋芒,寒光四射乍人眼。 海瑞亦是面色端正,持身以正。 虽官袍陈旧发白,却只像是历经风雪的高山,屹然不屈。 噌。 好似有拔剑声响起。 公堂上的胡宗宪眉心一紧。 而海瑞,也以声音洪亮开口。 “一问,郑泌昌、何茂才为官浙江多年,所犯之事何故就不能白于天下。” “二问,江南织造局下商贾沈一石,安能蚕食国家,行兼并之事。” “三问,江南制造局、浙江市舶司总管太监杨金水,何故至今未归无罪定夺。” “四问,苏州府、松江府数万棉农,数十万棉地,今岁受何人鼓动,行提前栽种事。” “五问,苏松两府隐瞒田地可推百万巨,东南两省数十府当隐几何,大明两京一十三省计量多少。” “六问,大明官职三万,朝堂六部五寺九卿,并内阁辅臣,无人知晓否?无人敢言否?” 从官场吏治,到商贾士绅,再到内廷宦臣,言天下田亩,问朝堂之高诸公。 浙江道巡抚衙门正堂外。 几只鸦雀惊翅远飞,重檐之下,蝼蚁藏于穴窟无声。 风。 又急了一些。 公堂上,海瑞话音已落,余音绕梁,久不能歇。 海瑞抖起官袍,双手合十,鞠身作揖。 再起身。 海瑞面色刚硬,掷地有声:“我大明自洪武元年始,乃至今时嘉靖四十年,国祚已历一百九十四年矣。 今庙堂之上,文武十万,吏目百万,何人言过于此? 十万文武不敢言,我海瑞来言。 吏目百万不敢说,我海瑞来说。 部堂言语袒护下官,不愿卷于泥泞,拳拳爱护,下官拜谢。 下官生于正德八年,年幼时学于圣贤,嘉靖二十八年乡试中举,三十三年入仕任官福建延平府南平县教谕。 乃至今日,居都察院监察御史,南直隶巡抚衙门通判。 第(1/3)页